金世宗完颜雍想起一宗紧急之事,暂时再无心与赖布衣周旋,出了来宁馆,便匆匆返入内宫。
其时金国的中都内宫宫城,与唐代的格局大致相同,宫城内分四门,完颜雍从宜阳门人城,经过千步廊,直到拱辰门,便是内宫的所在。里面亦有太安殿、仁政殿等宫城命脉。是皇帝处政之所。
完颜雍此时却不走太安、仁政二殿,反而直入内宫昭宁院,昭宁院乃完颜雍的皇后萧娘娘的寝宫。
萧娘娘见完颜雍神色匆匆而进,忙接了驾,道:“皇上为何如此匆忙?”
完颜雍也没坐下,站着便向宫女传旨道:“若昭阳公主进宫,着其径直进入宁请见朕。”
宫女领旨,匆匆走出昭宁院。
萧娘娘奇道:“皇上为何如此急忙?黄龙府到中都沿途均是大金地域,还怕有人敢对公主不利么?”
昭阳公主并非萧娘娘所出,昭阳公主出世时,皇后娘娘便驾崩,因此金世宗才另立萧妃为后,也因此昭阳公主自出世后便一直留在黄龙府,只偶尔返中都省亲。
金世宗叹了口气,道:“娘娘有所不知,昭阳公主身上有件信物,乃太祖所赠,其中牵连重大,朕不得不防,窥伺此物者大有人在,这教朕怎不心焦?”
萧娘娘慰道:“皇上不是已派殿前侍卫亲自护送公主返京了么?有此等重臣护大多卫,公主必能安然无恙。”
金世宗苦笑道:“若寻常的剪径强盗,自然应付绰绰有余,但若朕所虑不差,则对头厉害之极,就算朕亲自出马,亦难奈他何…”
金世宗完颜雍话音未落,宫女便匆匆进来凛报道:“禀皇上,昭阳公主已安然返宫,正在昭宁宫外候旨见驾及拜见皇后娘娘!”
金世宗一听。大喜道:“如此甚好!快传朕口谕,着昭阳公主人宫见驾!”
”遵旨!”宫女又转身匆匆而出。
不一会,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。昭阳公主在宫女的引领下,一溜风似地来到金世宗和萧娘娘面前。正欲行叩拜大礼,金世宗已迫不及待,一手扶住,道:”皇儿不必行此大礼!你安然返宫便是天大幸事…但为何不见殿前侍卫先行人宫复旨?”
昭阳公主果然便是篷车遇劫的那位少女,昭阳公主一听,便苦笑道:“启奏父皇周侍卫只能于地府中向皇上复旨了!”
金世宗一听,吓了一跳,道:“此话怎么说?”
昭阳公主道:“臣儿自由周侍卫接出黄龙府后。一路上频频遇袭,数十卫土到中都郊外时己仅剩周侍卫等三人……岂料就在天子脚下。周侍卫等人仍然难逃厄运!”
金世宗惊怒道:“谁敢如此大胆?竞敢劫杀殿前侍卫?但皇儿为何安然无恙?难杀之人对皇儿网开一面么?”
昭阳公主叹了日气,道“他们为何不敢这对头大厉害了,若臣儿所料不差,他们之所以敢对父皇不利!臣儿若非万幸碰上四位少侠,拼死相救,此刻只怕己落人他们的手中了!”
金世宗一听,似乎已料知什么,神色顿时一漂!但却不欲在此时深究;急忙问道:”如此总算万幸!皇儿身上太祖所赐玉佩可有闪失?臣儿速告朕知!”
昭阳公主格格二笑,似嗅似娇的看了金世宗一眼,道:”父皇是挂心王佩。臣安危便不放在心上了么?”
金世宗苦笑道:“皇儿错怪父皇了!父皇岂有不顾皇儿安危之理?但父皇深知,若玉佩安在,则皇儿必然无碍,这便是他们网开一面的道理所在!”
昭阳公主笑道:“父皇说什么总有其理!不过对头虽然厉害,果然不敢对臣儿有甚伤害之意,臣儿对此亦甚觉奇怪。”
金世宗道:“此皆因你乃朕的唯一女儿,更重要的是你拥有至关重大的太祖遗物!他们为了得到这件遗物,以及探出这件遗物的秘密所在,虽然不择手段,但也绝不敢于此时轻易伤害皇儿的***命!”
昭阳公主道:“臣儿闻说大祖遗物上,隐有太祖遗诏,但小小一块玉佩,如何可以藏下一幅遗诏?
昭阳公主说着,便摘下脖颈上所挂玉佩,向金世宗道:“这便是太祖赠与孩儿的玉佩,请父皇过目。”然后又格格娇笑道:“此乃惹杀身之物,臣儿再不敢留在身边了!父皇乃太祖之孙,就承接这件遗物亦不为过。”
金世宗接过玉佩,苦笑道:“朕又何尝希罕这件杀身之物?但此物若然落在奸徒手上,窥出太祖遗诏的秘密,则立惹残酷宫廷内斗。朕这皇位势将不保,因此朕不得不有所防范。其中关节厉害之处,尚望皇儿鉴谅。”
昭阳公主格格一笑,道:“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何况父皇是一国之君。臣儿便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瞑怨父皇啦!母后娘娘你说是么?”昭阳公主自幼丧母,萧娘娘以皇妃身份代母之责,处处照护昭阳公主。昭阳公主自幼便视萧娘娘为亲***母后一般,这时见了面,便忍不住在萧娘娘面前撒起娇来,毕竟昭阳公主年方十八,此地金人少女,大多性格开放,不似南人诸般繁礼缛节。
金世宗此时也无暇理会昭阳公主与萧娘娘的体己私语,迫不及待先就仔细的端详起手上的这块于佩。但金世宗越瞧,眉头就皱得越紧,因为他无论如何也瞧不出,这小小的玉佩如何可以藏得下金太祖的遗诏,玉佩虽然碧绿晶莹,一望而知是碧玉中的极品,但若然不是太祖的遗物,里面又据说隐藏有太祖遗诏的秘密,金世宗根本就不屑一顾。